前不久,我在北京的美泉宫饭店参加一个会议,却遇上了一款很美的红茶,南非的红茶,是南非斯坦陵布什孔子学院的赵女士友情赠送的。我们都离校出国甚久,能回到北京意外一见也是缘分。她说要送我一盒茶,并一再声明此茶在南非很便宜,于是老夫就欢天喜地收了下来。我是一个见茶眼开的人,总认为人与茶有一种天然的缘分,一定是南非郁郁葱葱的野山峻岭委托赵女士从天边的捎带,让那一杯红茶汤红透了我在北京的早晨和傍晚。
茶的芳名叫Rooibos,据称此茶与黄金、钻石并列,为“南非三宝”。估计这个推销商极可能是华人,因称为“三宝”而非“两宝”或“四宝”的,多是中国人的习惯。不过我是不大情愿让甘醇清雅的茶与黄金和钻石那样硬邦邦的东西为伍,我与钻石黄金无缘,有缘的唯独茶,唯独大自然生生不息的茶。
此茶的中国译名尚未约定俗成,有的音译为“卢堡茶”,也有的称作“博士茶”,后者显得急功近利,有捡拾“博士伦”余唾之嫌,我喜欢就直呼它“南非红茶”,因为它的独一无二,因为它鲜明的色泽,还因为对它飘忽的思绪能有一个及时的落脚,太多的音译名叫人觉得是负担。
我按要求用沸水冲泡三五分钟,一个玻璃杯就红得晶莹透亮,玛瑙般异常悦目。口感与其他红茶略有差异,隐约有些甘甜,纯纯的,顺口,但却似乎少了浓茶的绵厚,如果说“佳茗似佳人”,那么她就是身子骨单薄的那一类红颜……
“南非红茶”生长在南非开普敦北部Cedarberg高山上,至于原茶的灌木叶态,未见图片的展示,茶是茶包,也未见其庐山真面目,盖头依然。于是一边品着这红红亮亮的微甜茶汤,一边细细端详着这茶的南非包装:没有Cedarberg高山的景色,也没有茶树茶妇的模样,唯有两头红色的大象在奔走;与红象一起用红墨印刷的有茶壶与茶杯的标识,还有三行诗歌,别以为只有中国茶才配有“寒夜客来茶当酒”、“两腋习习清风生”的精美文字,人家南非红茶也有配套的抒情诗:“阳光年年滋养/雨露洗去苦痛的纠缠/风飘带着我的故事远走他乡”,这是我的翻译,英文原文的意境更具诗歌的简洁美。读着这样抒情的文字,喝着这样红亮的茶汤,你会觉得那是与遥远的南非山野在做一番风情的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