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玩茶客,说的是他痴茶玩茶,“玩”到极致。玩茶客有着特别的个性之处,或者对茶非常有体悟,闻茶香知茶性;或者有着特别的故事,或种茶或藏茶;或者饮茶于深山,或者大隐隐于市……茶道中人栏目搜索到这样一位“茶痴”。
姚道仰早晨起来的时候,会先到海里游几圈,他认为在海浪迭起、自由自在的空间里可以很好地揣摩自己的拳术;之后,他每天必喝一泡茶,一边喝茶,一边看他的书。
他曾经在全国武术比赛中获得传统南拳的一等奖。一个武术家爱喝茶并不特别,但是他对茶的态度、饮茶的方式,确是与众不同。
饮茶之水火器
他的茶室并不大,就在他的和森道学校里,占据着十多平方,一个开放式的空间。入门先是两个鱼缸,正中央一个木质沙发,沙发上披着豹皮,一把孙明扇随意着放在旁边。桌上连茶盘都没有,茶具都已经放在抽屉里面。看起来茶室颇有些怪异,这是他所认为的简化之道,好用就好。
但对于饮茶的过程,他又过于讲究,讲究到细致处,便一点也不简单了。
最讲究得莫过于用水了。沙发一侧,炭炉里正在烧水。烧水用的是紫砂壶,壶里添加一块竹炭来吸收杂味。一位善饮茶的台湾人见过后连连称叹得未曾见。
姚道仰特别运来安溪清水源的水来泡茶,甚至有时候用到日本富士山的水,他在不断地尝试这些,他在实践他的“十分之水”。一个人是不是善饮茶,从用水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用来烧水的壶也有特别的故事。
这个紫砂壶,是请宜兴的工艺师来做的,做了多次,也烧坏了多次。炭炉中心的火温太高,紫砂壶几次都烧裂了,看起来,用一个好的壶来烧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茶桌下的抽屉里,有十多个用来泡茶的壶。每一种茶,他会使用不同形状与风格的茶壶。这些从宜兴工艺师手里订购的手工壶,每一个壶都有一些特别的地方,然后都藏在桌子底下,摆起来的时候,一溜过去,如军队方阵一般。
烧水用的竹炭也不是一下子能得到的。
说起竹炭的渊源,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他知道用炭可以烧出活水,但他一直找不到好的炭,一开始用的是木炭,烧起来满屋子都是烟,而竹炭又很难得到。在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终于兴奋地拥有了竹炭的来源。那是一次去武夷山旅程中,走错路了,此时巧遇一导游,偶然间询问,恰好导游知道当地某农家专做竹炭,于此,他再也不用愁竹炭是不是够烧了。现在每过一段时间,从武夷山都会快运一箱竹炭下来。“问茶哪得甘如许,为有活水源头来”了。
用竹炭、紫砂烧水是一个很慢的过程,他说在意烧煮的过程。重在过程,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习武与饮茶
40岁出头的他,看起来非常孔武有力,与他一握手,分明能感觉到手中的力量。他从小习武至今,已经近30年了。
他最早学的是南拳,这是一种讲究力量凶猛的拳术。但现在,他开始研究太极。从最早的南拳到现在钻研太极拳的内功之法,这中间有什么改变呢?太极拳所表示更多是一种道法自然,这种回归,是不是跟他的饮茶也有一定的关系?
最好的太极拳,就是以静制动,任何几个精壮的汉子,想要架起习武人,怎样也做不到,力道就像用在了棉花之上。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是因为掌握了力道的变化,但姚道仰认为,核心的东西是一种内在的安静,你静下来,沉静下来,别的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武术道与茶道的关系,他是很清楚的。他认为武术的最高境界即道法自然,喝茶品茶也道法自然。之前他苦苦追寻武术的最高境界,后来他发现,那居然是从静入净,从安静到清净。
他现在的师父是太极拳界有名的朱大彤老先生,说出他们的故事就长了,但朱老给他的那些武术道理,更像是一种人生的道理,也是饮茶的道理。
他开办的和森道学校,其寓意是以和为贵、独木难成林、道法自然。这所学校把武术作为学生的选修课,他常说,以武力压制人是达不到的,根本的是以德服人。
十年前,他喝茶带着闹钟、天平、带着最好的水,到处比茶。五年前,他在泉州茶界已经非常有名。后来,他知道,茶道比武中所谓的高手,再怎么高,也还是天外有天,没有人绝对是胜利者。
武术家的茶道观
姚道仰把浓香型的铁观音加工得很特别。他用180度的高温让茶快速走水,再用130度的火工长时烘焙。这是一种回归,回归传统。现在,要找到一泡满意的茶比较难,用浓香型的茶,一是方便、二是回味无穷,他说,古董的价值在哪里?那是因为有时间在那里,有底蕴在里面。
泡茶的时候,他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可以把茶分得非常平均,不管是10个人还是3个人喝茶,分到每个人杯子里的茶都不多不少。平等饮茶,既可延伸成一种工作思维,也可以是一种生活态度。
对于茶,他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他认为品评还是在于悟性,要记住每道茶前面的味道,是走香或者走韵,靠灵敏的体验去判定每一道茶的好坏。茶的好坏,香气和水是用眼睛看不到的,所以要用心去品。
他认为,人是渺小的,武术也是渺小的,财富也是渺小的。李嘉诚的财富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但有一天你搭上飞机从空中往下看,你会发现李的产业与茫茫的沧海比,也是那么的渺小,所以他得出平常心是什么。
一个人不经历人生的各种磨炼、不品尝酸甜苦辣,就成熟不了;喝种种茶,用不同的水,这也是他的体验。在他看来,心浮气躁地喝茶,是一种浪费。他说,不懂茶,就浪费了人生。